ICC訊  “換湯不換藥”，1971年The Who樂隊這樣唱道。盡管歌詞如此，諾基亞新任CEO通常急于展示與前任截然不同的愿景，尤其當前任在爭議中離任時。然而，當諾基亞的Pekka Lundmark  4月把權杖交給Justin Hotard時，并未出現這種劇情。這位前英特爾高管似乎正在復活2016年收購阿爾卡特-朗訊（Alcatel-Lucent）后、Rajeev Suri時代被埋葬的舊思路——更像是“換湯不換藥”的升級版。

  當年，Sur砸碎部門壁壘，要求各業務集團降低獨立性，銷售團隊必須打包推銷核心、固網、移動等“端到端”產品。Pekka Lundmark上任后迅速推翻這一模式，2020年10月他對記者直言：“‘端到端’聽起來有趣，但客戶不是這樣采購的。”各業務集團重新擁有自己的銷售團隊和其他關鍵職能，壁壘重新豎立。

  Hotard顯然不認同這一路線。“無論是無線接入網（RAN）、核心網、傳輸網還是固網接入，大多數通信服務商（CSP）客戶都在跨產品組合采購，”他今天在與記者的電話會議上表示，“我們必須以一個跨產品組合的諾基亞形象出現。”他計劃通過新一輪重組“打破公司內壁壘”。

  具體做法是：將財務、人力資源、傳播與營銷、法務四大職能從各業務集團抽離，整合為統一結構，使公司對外呈現更一致的面貌。Hotard表示：“對這些職能的同事來說，這是一次絕佳的職業機會，他們不再被鎖死在某個業務集團。”

  每個人都會問：這次重組是否會成為新一輪深度裁員的契機？經歷多輪裁員后，諾基亞2024年底員工總數約7.56萬人，比2020年減少約1.64萬人。被問及是否計劃進一步裁員時，Hotard回應：“目前我們未宣布任何裁員或減員計劃。”但若業務重新水平整合，某些崗位冗余在所難免。

  此外，諾基亞亟需提振日漸薄弱的盈利。本周早些時候，公司警告稱，不利的匯率走勢和特朗普式關稅將使今年營業利潤減少約2.95億歐元（3.47億美元）。諾基亞公布的第二季度財報顯示，營業利潤率同比下滑2.9個百分點至6.6%。盡管美元疲弱，報告銷售額仍增長2%至45.5億歐元（53.5億美元），按固定匯率則下降1%；凈利潤下滑28%至約2.36億歐元（2.78億美元）。

  業績有喜有憂。喜的是高速增長的“網絡基礎設施”（NI）部門——借收購光設備廠商Infinera之東風，數據中心競相采購英偉達芯片，諾基亞的以太網和光網絡產品正好提供機內及跨機房連接。固網接入部分更為強勁。本周大客戶AT&T表示，特朗普“一個美麗的大法案”帶來的減稅將釋放35億美元用于光纖投資。整體看，NI銷售額同比增長25%至約19億歐元（22億美元）。但即便NI也有陰影：本就微薄的營業利潤率再降0.7個百分點至5.7%。Infinera并購相關成本（包括承諾的研發投入）是主因——去年12月的數字顯示，該交易為諾基亞新增3418名員工。

  憂主要集中在“移動網絡”（MN）。美國市場份額流失及全球RAN支出下滑拖累其銷售額同比下降17%至約17億歐元（20億美元），去年同期因與AT&T的合同和解費而基數偏高；AT&T正逐步淘汰諾基亞RAN并更倚重愛立信。MN營業利潤率同期驟降4.4個百分點至僅剩4.4%。

  盡管如此，諾基亞5G產品組合已比五年前更強大，且在禁用中國供應商的國家里，除愛立信外別無他選。此前屢傳諾基亞可能出售移動業務，但Hotard反復表態堅守，重組計劃亦使剝離更難落地。

  與愛立信CEO B?rje Ekholm不同，Hotard仍認為歐洲存在替換華為的空間——這些國家對反華立法動作遲緩。“歐洲的機會取決于兩件事，”他對Light Reading表示，“一是歐盟委員會處理高風險供應商，署長維爾庫寧已有表態，這對我們意義重大；二是區域層面支持的運營商整合，雖然整體可服務市場（TAM）可能略縮，但會讓市場更健康，歐洲投資更活躍。”

  Hotard發聲前幾日，B?rje Ekholm剛淡化歐洲“高風險”供應商替換對愛立信的吸引力。德國等市場抵制美國呼吁、繼續依賴華為，引發美方不滿。但部分市場或對過度依賴愛立信心存顧慮，份額較小的技術強手諾基亞反而更易被接受。

  諾基亞第三大業務集團“云與網絡服務”（CNS）表現介于NI與MN之間，銷售額同比增長10%至約5.57億歐元（6.55億美元），營業利潤由去年同期虧損3500萬歐元轉為盈利900萬歐元。

  公司大部分利潤仍來自專利授權部門“諾基亞技術”。該部門二季度營業利潤率71.4%，營業利潤約2.55億歐元（3億美元），與去年持平，占集團總營業利潤的85%。

  受本周匯率與關稅預警驚嚇，諾基亞赫爾辛基股價7月23日下跌7.3%，自Hotard 4月1日上任以來累計跌幅達24%。Hotard所言非虛——外部因素也拉低了競爭對手股價——但股東們仍翹首以待，看他能否讓重組藍圖與市場機遇真正轉化為芬蘭公司的增長。正如The Who樂隊所唱：“對這周遭的變化微笑吧。”——每位掌門人都希望任期被這句歌詞銘記。